俄羅斯隔離穆斯林圍牆倒了
久居前蘇聯境內的各族穆斯林﹐如同關閉在黑屋子裡﹐他們不知道屋外還有陽光。 蘇聯解體﹐邊境開放﹐專家們稱之為「南邊的柏林牆倒塌了」﹐被封閉在黑屋子裡的穆斯林突然見到了外部伊斯蘭世界﹐光彩奪目﹐突然醒悟過來﹐感嘆一聲說﹕「原來我們不孤立。」 蘇聯解體的一個副產品﹐是穆斯林的震驚﹐激發伊斯蘭信仰的甦醒﹐爆發了穆斯林的激情。
以上是莫斯科卡內基研究中心社會與宗教研究員阿勒克希亞‧瑪拉欣科上星期在《納扎維辛麥亞日報》上發表的文章內容。 他說﹐過去的蘇聯對穆斯林犯了一個錯誤﹐把他封閉起來進行改造﹐而今天的俄羅斯聯邦政府不要重複同樣的錯誤﹐因為封閉和改造的結果﹐可能適得其反。
他在文章中說﹐補救的辦法有許多﹐但必須立即行動起來﹐從頭做起。 伊斯蘭在俄羅斯一直都活著﹐沒有被窒息﹐更沒有死亡﹐而借1990年代的機遇﹐開始全面復甦。 穆斯林從自我識別到組建伊斯蘭政黨﹐這是無法阻攔的發展趨勢。 這些年來﹐隨著開放的程度越來越大﹐穆斯林意識到﹐他們的文明特徵遠遠超過俄羅斯的東正教﹐他們對宗教的呼求﹐不僅是宗教復辟﹐而是民族自衛。
自從1917年(蘇聯十月革命)以來﹐一直灌輸他們是蘇聯的一個少數民族﹐他們被完全隔離了起來﹐受到矇騙和思想改造。 今日的開放政策﹐讓他們大開眼界﹐意識到他們在世界是一個偉大的人群﹐屬於「全球化的伊斯蘭」。 他們要求俄羅斯聯邦政府給予他們更多的對外聯絡和交流的權利﹐因為他們是屬於國際化穆斯林穩麥的一個組成部份。
「隔離穆斯林的圍牆倒塌了﹗ 」 他說﹐俄羅斯境內的穆斯林同俄羅斯的鬥爭劇開幕了﹐這是必然的趨勢﹐是因為政治﹐也因為宗教﹐兩方面的原因都有。 被俄羅斯民族長期歧視和詛咒的南方穆斯林民族﹐如韃靼人﹑巴什爾人﹑高加索人開始覺醒﹐他們從蘇聯時期繼承下來的「醜陋穆斯林」的名聲必須結束了。 他們發現自己被圍困在圍牆之內﹐受到屈辱﹐而圍牆外面的人同他們保持相同的信仰和生活方式﹐他們是高貴的人﹐有尊嚴的人﹐享有主權。 隔離穆斯林的圍牆倒塌了﹐這邊的穆斯林看到了那邊的穆斯林﹐原來他們不屬於這裡﹐而屬於那邊。
瑪拉欣科注意到﹐一個新的傾向在滋長﹐就是被俄羅斯政府一直譴責的「政治化的伊斯蘭運動」﹐突出表現在達格斯坦和車臣共和國﹐他們要求擺脫「本地伊斯蘭」的局限﹐融入伊斯蘭世界。 凡是穆斯林人口佔多數的地區﹐當地人都要求實行伊斯蘭法制﹐越來越多的穆斯女子恢復了傳統的服裝和服飾﹐表現了堅定信仰和民族特性。 生活在非穆斯林環境中的穆斯林﹐怨恨當地非穆斯林的歧視﹐要求分隔居住區﹐有人建議在首都莫斯科建劃界建造一處穆斯林區域﹐實行穆斯林治安巡邏﹐防止對穆斯林人身攻擊事件的發生。
俄羅斯的穆斯林群體在迅速變化﹐幾代人的繼承和延續重迭發生﹐現實穆斯林社會傾向可以根據年齡分為三代人。 70到80歲的老人﹐是老一輩穆斯林﹐他們是蘇聯時代管教和訓導的一代人﹐對外部世界無知﹐他們無能在現代舞台上活躍。 50和60歲的穆斯林﹐是跨時代的人群﹐他們受過前蘇聯的基礎教育﹐飽受滄桑﹐但也親眼目睹了共產制度垮臺和蘇聯解體﹐經歷了兩個不同的時代。 他們是親眼看到「隔離穆斯林圍牆倒塌」的一代人﹐破碎了歷史的夢﹐思想開放﹐期待深入改革﹐並且在改革中創立了新生活。 在他們之後的第三代﹐是後生可畏的一代﹐對過去的歷史﹐只有黑暗統治﹐沒有好感﹐對外界信息最多﹐許多人從伊斯蘭國家留學歸來﹐說流利的阿拉伯語﹐帶回來伊斯蘭的傳統文明。 他們同老一輩第一代活著的人迥然不同﹐沒有蘇聯的傳統意識﹐思想激進﹐要求自由和變革﹐在伊斯蘭方面向阿拉伯國家看齊﹐而非俄羅斯化。 他們在一起無所不談﹐談他們的理性﹐他們的未來﹐他們的民族﹐更有甚者﹐其中有少數人談到「無可奉告」的俄羅斯最忌諱的思想。
在文章的最後﹐瑪拉欣科提出他的三點個人觀察。 第一﹐俄羅斯政府最擔心的「極端份子」是少數﹐但很活躍﹐在北高加索地區最明顯﹔第二﹐莫斯科政府執行蘇聯時期的少數民族政策﹐對穆斯林實行在「多元化」名義下的分而治之﹐不希望他們組織全國委員會﹐形成「統一領導」。 第三﹐莫斯科與南方穆斯林共和國對伊斯蘭的外交功能有不同取向﹐莫斯科只把伊斯蘭作為一種外交手段而已﹐但穆斯林地方政府把伊斯蘭作為聯絡廣大穆斯林穩麥的一種文化橋樑。 這個差別很大﹐莫斯科視伊斯蘭為「他們」﹐而穆斯林把伊斯蘭視為「我們」﹐決然不同的兩種立場﹐兩種態度。
瑪拉欣科發現﹐這兩種取向在風平浪靜的時期﹐實際上平行存在著﹐也被許可存在﹐但經不起任何風吹草動﹐「一旦遇到危機﹐立即就有分野。 上面要求無條件服從中央領導﹐而地方政府要求獨立自主﹐行動自由。」 這個事實將構成未來的可變因素﹐產生不可預測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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