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真確可靠的古蘭經是怎樣寫成的?
 

我們應當慶幸的是,古蘭經的真確性無庸置疑,因而它在各宗教典籍中,享有獨特崇高的地位;這個地位,是舊約和新約無可比擬的。在因為不是全書翻譯,我曾經考據舊約和福音所曾經歷過的修改,然後有今時今日我們所見到的面貌。古蘭經卻不是這樣,理由很簡單:它是使者在世時,便已經寫下來的。我們將會看到這本天經是怎樣寫成的──也就是古蘭經成書的過程。

關於真實性這個問題,古蘭經之所以有別於聖經,關鍵不在於成書年代的問題。某些人總是喜歡在年代問題上諸多爭辯,而從不理會猶太教、基督教和伊斯蘭教獲得啟示時的環境因素;他們更不考慮上主是怎樣將古蘭經傳達給我們的使者穆罕默德。他們只愛說:古蘭經是公元七世紀寫成的,比那些早它十五個世紀之前寫成的典籍,自然顯得沒有受到改動。他們之所以這麼說,主要是找一些托詞,替猶太教和基督教典籍多個世紀以來所受到的刪改辯護,而不肯切切實實地接受古蘭經雖然成書較晚,卻不被人為的改動這一事實。

讓我們先談談舊約。在舊約中,同一件事情,就有多位作者提出不同的說法。此外,在基督教以前的時代,某些經典會屢被修改。凡此種種,都足以構成舊約裡邊欠缺準繩和諸多矛盾的原因。至於福音,就更加沒人敢說它們所記載的都是真真正正耶穌所說過的話,或者是耶穌所做過的事情的忠實記錄了。我們已經考證過這些經典歷代的版本,指出其失於真確的地方,這是因為它們的作者沒有親自目睹事情的經過。

此外我們還應注意古蘭經和聖訓的分別:古蘭經是上主的啟示,不容置疑;而聖訓所記錄的只是聖人穆罕默德的言行。這些言行,是使者的同伴在他逝世後開始追記下來的,可能有人為的錯誤。因此,將聖訓匯集好之後,曾予以嚴格的考訂,以擷取穆聖言行的精粹,編成聖訓集。這麼一來,聖訓的真確程度,正是福音一樣,是有斟酌餘地的。沒有一部福音是耶穌在世時寫下來的 (它們都是耶穌完成他在這世界的使命很久後才被人們寫成的)。同樣,沒有一部聖訓集是穆聖在世時寫下來的。

古蘭經成書的過程則完全不同。在啟示進行的廿多年間,使者和跟著他的門人,把每次獲得的啟示背誦如流,由他的書寫員記錄下來。因此,就真實性而言,這兩點是福音所沒有的。這個記錄的辨法一直持續到穆聖逝世為止。在那個時代,不是人人都會寫字,但人人都能夠背誦,背誦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在編纂真本的時候,可以互相重覆核對,審定正確無誤後才定稿。

古蘭經的啟示是由天使哲布理來 (Archargel Gabrie1) 帶給穆罕默德的。啟示歷時二十多年。最先啟示的是古蘭經第九十六章,其後中斷了三年,再持續二十年之久,直至穆罕默德在公元六三二年去世為止,即在伊斯蘭紀元 (Hegira ) 前後各十年,(按:穆罕默德在公元六二二年從麥加 (Makkah) 遷往麥地那 (Madina) 此年即定為伊斯蘭紀元,即 Hegira)。

下文是第一次啟示的經文(古蘭經第九六章一至五節):

「你奉造物主的名唸吧!

衪從一血塊造化了人類。

你唸,你的主是至高貴的,

衪教人用筆,

衪教授人類所不知道的。

(按:穆罕默德聽到了這幾節經文之後,大為驚訝。下文我們將會闡釋這幾節經文的含義,尤其是關於穆聖不會讀也不會寫這一點。)

哈米道拉教授(Professor Hamidu11ah)曾將古蘭經翻譯為法文。在法文的翻譯本上他曾指出,古蘭經第一次啟示的主題是〝讚揚用筆記載人類的知識〞。這點可解釋穆聖是很關心用文字把古蘭經記載保存下來的。

經文正式證明在使者從麥加遷往麥地那很久之前(亦即遠在伊斯蘭紀元之前),已獲啟示的古蘭經文都已被書寫下來。關於這點我們將從古蘭經引證確切的證明。我們知道穆聖和追隨他的門人,都習慣將已獲啟示的經文,不時加以背誦。因此如果有人認為古蘭經所說的與啟示不符,那簡直是難以想像的,因為當時是很容易將記錄員所寫的,向穆聖追隨者所說的加以核對。

有四章古蘭經在伊斯蘭紀元之前已獲啟示。這些經文的內容顯示,它們在使者於公元六二二年離開麥加前已經被書寫下來。

古蘭經第八章第十一至十六節說:

「絕不然!這確是一種教訓。

誰欲記誦它,就叫誰記誦它吧!

它在珍貴的冊頁裡;

那些冊頁,是被稱揚的,是被滌淨的;

是在許多書記的手裡的,

那些書記,是尊貴的,是良善的。」

尤素夫•阿里 (Yusuf A1i) 評論他自己在一九三四年完成的古蘭經譯本時寫道:這些章節獲啟示後,(總共寫了一一四份) 有四十二至四十五份為麥加的穆斯林所保存。

古蘭經第八十五章廿一至廿二節說:

「不然,還是尊嚴的《古蘭經》,

記錄在一塊受保護的天牌上。」

第五十六章七十七至八十節說:

「這確是寶貴的《古蘭經》,

記錄在珍藏的經本中,

只有純潔者才得撫摸那經本。

《古蘭經》是從眾世界的主降示的。」

第二十五章第五節說:

「他們說:這是古人的神話,他使人抄錄下來,朝夕對他誦讀。」

這一節經文所說的,是敵人對使者的指控。他們視穆聖為騙子,不惜傳播謠言,說穆聖聽了古代的神話故事,把它們記載下來,又或者使人代為記錄。(這其實是說不通的,因為穆聖是個文盲,不會讀也不會寫。) 無論怎麼說,這節經文顯示古蘭經在當時已被文字記錄下來,而且是穆聖的敵人自己加以說明的。

在伊斯蘭紀元之後,上主又降示了一節經文,說明這些神聖的啟示,是記載在樹葉上的。

古蘭經第九十八第二至三節說:

「那個明證是真主所派遣的一個使者,他誦讀純潔的冊頁,其中有許多正確的經文。」

因此,古蘭經本身也說明了,它的經文,是使者在世時,已用文字記錄下來的。穆罕默德有好幾位抄寫員,其中最著名的是濟德 (Zaid Ibn Thabit),他名存後世。

哈米道拉教授 (Professor Hamidu11ah) 所翻譯的法文版古蘭經在1971年出版。他在前言中詳細敘述了古蘭經的記錄過程。這種記錄的方法,一直持續到穆聖逝世為止。前言說:

各種有關文獻都一致說明,穆聖每逢獲得上主降示一段古蘭經之後,便口述給一位能讀能寫的同伴,叫他書寫下來;同時他又指示怎樣去把新的啟示,安插在古蘭經的章節裡。這些文獻又說明,在抄寫員寫好了之後,穆聖又叫抄寫員向他重讀一遍,以改正其中錯漏。另一個著名的故事說,每年齋月穆聖都將已獲啟示的古蘭經章節,向天使哲布里來誦念一遍;在穆聖歸真前的一個齋月,天使哲布理來更命令他背誦兩遍。我們都知道,自從穆罕默德的年代,穆斯林便養成守齋月的習慣;在齋月裡,除了誦唸本份的禱文之外,穆斯林還要背誦整部古蘭經。有好幾份文獻說明,古蘭經最後彙集成為經典的時候,穆罕默德的抄寫員濟德是有份參與的。

在其他文獻裡,也提及幾位門徒都曾參與其事。古蘭經最初記錄下來的時候,所用的物質有多種,計有羊皮紙、皮革、木刻版、駱駝的肩胛骨和鐫刻用的軟石塊等。

穆聖忠告虔誠的信徒用心背誦古蘭經;如果不能全本背誦,至少也應能背誦一部份。因此而產生了一批能背誦全本古蘭經的人 (Hafizun)。這些人把古蘭經傳揚到各地。這種以文字和背誦雙管齊下的方法保全古蘭經,確屬行之有效,彌足珍貴。

穆聖在公元六三二年歸真後不久,其繼承人第一位伊斯蘭哈理法艾伯克 (First Caliph Abu Bakr) 叫穆聖的總抄寫員濟德將古蘭經合成一冊。濟德應命辨了。其後在第二位哈理法歐默 (Omar) 的敦促下,濟德在麥地那蒐集了一切他所能找到的資料,例如諮詢一些能背誦整部古蘭經的人,蒐集私人收藏寫在各種物料上的經文等,加以考證,力求避免抄寫時可能出現的錯誤。於是編定了一本極為正確的古蘭經。

文獻告訢我們,歐默在公元六三四年接替艾布伯克成為哈理法。在他的領導下,輯訂了單一標準版本的古蘭經。他一直將它保存,到他逝世時,將它傳給女兒哈芙莎 (Hafsa),也就是穆聖的遺孀保管。

伊斯蘭的第三位哈理法是歐斯曼 (Othman)。他在公元六四四年開始出任哈理法,直至六五五年。在位期間,他任命一群專家以他的名義訂正古蘭經。專家們考核了由艾布伯克傳下來而那時仍由哈芙莎保管的文件,又查詢了一些能背誦古蘭經的人,將古蘭經加以嚴格分析審訂。經文上偶有些微爭議的地方,都要得到目擊者一致同意之後,才予以保留收編。事實上在法規方面,有些古蘭經章節是更正其他章節的。這又怎麼解釋呢?關於這點,我們應記得穆聖時期的門徒活動,長達大約二十年之久,便會明白其中道理。總之經過嚴謹的訂正後,古蘭經各章的次序,完全反映了上文所說,穆聖在齋月所背誦的全部古蘭經章節的次序。

讀者或會感到奇怪,是什麼動機使頭三位哈理法,尤其是歐斯曼,要命人收集資料去訂正古蘭經呢?原因其實很簡單,在穆聖逝世後頭十年間,伊斯蘭教發展得很迅速。古蘭經給傳到一些母語不是阿拉伯文的國家去。伊斯蘭極其重視所傳播的經文,必須絕對保留其原本的真義。歐斯曼下令訂正古蘭經,其目的就在於此。

歐斯曼將古蘭經的訂正本,送到伊斯蘭帝國各中心地區。由於這個原因,據哈米道教授說,歐斯曼訂正本的古蘭經,現時仍存於塔什干和伊斯坦堡。除了抄寫時可能出現一兩個錯誤之外,這些傳到今日最古老版本的古蘭經,在整個伊斯蘭世界都可以找到,而內容都是完全一樣的。在歐洲所保留的也是一樣。(在巴黎國立圖書館裡,存有一些古蘭經的片段。據專家考證,其年代為公元八至九世紀,亦即伊斯蘭紀元第二至第三世紀。) 這些古老版本的古蘭經,文字上間或有些許差異,但卻毫不影響經文的意義。如果文句可能有一個以上的釋義,只是因為古代的文體比現代的簡單罷了!

古蘭經共有一百一十四章,是以長短次序排列的,長的在前,短的在後,不過也有例外的。古蘭經的章節並非按啟示先後的次序排列,不過,在大多數的情形下,這個次序是明顯的。有多處敘述在不同的章節出現,有時是重覆的。有些章節,先是說得並不完整,然後在其他地方有詳細補充。正如古蘭經所談及的多個主題一樣,有關現代科學的章節,散見於古蘭經各章而並無刻意分類。